第一百五十九章:摊牌(1 / 2)

加入书签

元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在他的记忆中,阿姊还是那个明媚且灿烂的人。

她永远是该向着光明的。

虽然在朝堂争斗之中,他知道阿姊早晚会存有自己的心思,可这并不影响她辅佐他。

就如同当年姑母和父皇那样。

只是如今看来……

他苦笑了一声,指了指殿下左侧的官帽椅:“阿姊坐吧。”

元清拧眉看了他一会儿,才提步坐过去,只是没有再开口,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元邑的后话。

果然,没多久,元邑抿了抿唇:“阿姊觉得,今夜承乾宫中定妃出事,是太后所为吗?”

元清眉心一跳,心下却窒了窒。

她没有猜错,元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会这样问出口,是心里面对她已经有所猜疑了吧。

萧燕华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会叫他特意把她叫到乾清宫来……

元清面色寒了寒:“庆妃请你出殿外,都跟你说了什么?”

元邑见她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呼吸一窒:“阿姊,是朕先问的你。”

元清一愣。

是了,她险些忘记了,今后的元邑,是个真正的皇帝了。

就如同当日她在乾清宫中与他对弈之时说过的那样——早晚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很显然的,这个好起来里,并不包括她和徐明惠。

元清长出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横竖你下了旨意要彻查此事,高家如今也倒了,宫外没了依仗,太后是孤掌难鸣,你只管细细的查就是了……”

“阿姊。”元邑的语气微微咬重了几分,板着脸打断了她,“朕是在问你,你觉得此事,是太后所为吗?”

“你……”元清一咬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还是怀疑太后?”

元邑喉咙一紧,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元清就那样盯着他,目不转睛的。

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元邑深吸了口气:“阿姊曾与朕说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今太后不再是朕的威胁了,朕想要的锦绣河山,海晏河清,阿姊也都能够与朕一起看到了,只是朕没想到,到了这一天,阿姊与朕之间,却连句实话,都不敢说了吗?”

元清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样子,定妃的事情,你果然是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

她话音落下时,神色一凛:“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庆妃跟你说的?”

“阿姊肯承认,朕心甚慰。”元邑听了这话,本该生气的,可是他却恰恰相反,正好松了下一口气来。

元清感到意外,更加不解。

这算什么?变着法儿的把她叫到乾清宫,不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

她是承认了,可元邑看起来,却不像是想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咦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姊来之前,朕在想,若是今夜阿姊打定主意不肯说实话,那就认真的查下去吧。若是查到最后,阿姊难逃干系,朕大约,没办法再护着阿姊的一世荣华了。”

元清瞳孔蓦然放大了,大吃一惊。

她惊骇之余,回过神来:“如果我不承认,你查出来之后,打算怎么样?”

“戕害皇嗣啊,这样的罪名,阿姊怎么担待得起呢?”元邑点了点面前的桌案,发出轻微的闷响来,“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朕,宗亲们,就头一个不会轻纵了阿姊的。”

他居然想……

元清震惊之余,突然之间,有了一丝庆幸。

她庆幸的,是在元邑的面前,她还敢坦诚以待,敢说出几句实话来。

如果今夜,她真的不松口,来日……

元清合了合眼:“我真是不明白,定妃无恙,你为什么非要追查到底呢?真想叫太后永不翻身,你大可以借此事把寿康宫给泼脏了,还有卫玉容那里——”她拖长了音,看过去,“太后一旦不中用,早晚是要寻个由头把皇后废黜的,你不往卫玉容身上泼些脏水,将来明惠如何……”

“那是因为,在朕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容娘一个!”元邑倏尔重重的拍了桌案一把,“从前不想告诉阿姊,是不愿意节外生枝,可是阿姊却伙同昭妃去谋害定妃,还想要借此栽赃诬陷容娘,朕还要如何容忍你们?阿姊,醒一醒吧,咱们才是骨肉至亲。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昭妃这样利用你,将来一旦出了事,你拿什么与她同担此罪吗?”

他在说什么?他莫不是气疯了!

今夜的意外,接二连三。

集英殿上的事情她先前一点儿也不知情,这会儿到了乾清宫来,他先是坦言动了要整治她的心思,这会儿又说……又说徐明惠,从来就不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元清的指尖颤.抖着,虚空指向元邑:“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她自己大约也没察觉到,说话时,连声音都打着颤:“当年是你自己说的,愿以徐氏女为妻……你现在,又是在说些什么?”

元邑眉头微蹙:“话是朕说的,可那是年少无知时,之后的多年间,高太后一直压着朕,朕的心意,还敢轻易地表露出来吗?”

“所以……所以你利用明惠?”元清腾地站起身来,一时间有些怒不可遏的,“你这么多年都在利用明惠,利用我!母妃当年是如何对你的,你转过头来,居然这样对待徐氏嫡女吗?”

她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叫元邑面色微微沉了下去。

只是也许姐弟两个感情的确深厚,也可能是元清所说并不假,总之元邑没发脾气,甚至还放轻了语调:“这件事,朕不想再与阿姊有诸多解释。只是阿姊回过头来想一想吧,当初老祖宗是怎么劝你的,你又是怎么回答的?老祖宗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所以劝你不要总是为难容娘。朕本以为,容娘身上好歹也流着一半元氏的血,阿姊即便是不待见她,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

他稍稍顿了声,咂舌品了品:“可是阿姊做这种事,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他不是在开玩笑的……也不是胡说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