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平地生波(1 / 2)
这个三十九只是人数,还不是卖出香的数量,她看得仔细,有些客人带走的包裹鼓鼓囊囊,显然不止买了一两盒。
不忘居的合香一盒只有掌心大小,开张的头三日,一律用红绸包裹,故此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不止玉春,包厢中的其他人,面上都露出微微喜色。
司夫人唇角弯起,打趣玉春:“可数清楚了?没漏下的?”
玉春一时没反应过来,摇首极为老实道:“没有啊,吃饭的时候我同妙真少兰换着的,一直都算着呢。”
妙真同另一个丫鬟少兰却是知道司夫人是打趣玉春的,见玉春回得这样认真,皆忍不住笑起来。
少兰靠近玉春小声笑道:“夫人是同你闹着玩儿的。”
玉春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转身对着窗外,忽地,她目光一顿:“小姐,小扇子在下面。”
她说着,下面街上的小扇子也看见她,面上神情却有些奇怪的焦急,同她望了眼,就快步进了酒楼。
沈霓裳过来一看:“人呢?”
玉春也觉着有些不对劲:“应该上来了。奴婢看他进来的,就是看他脸色好像有些不对。”
不对?
沈霓裳微微怔住,同凌飞司夫人几人对望一眼,齐齐望向门口方向。
门外的急促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妙真快步过去,下一刻,果然小扇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姑娘、凌少爷、商少爷——”
妙真将门打开,小扇子几个快步冲进来,一头跪倒在屋中,声音带着哭腔:“沈姑娘、凌少爷——你们快救救我家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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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此际夕阳微斜,天际被绚烂的彩霞衬得一片瑰丽灿烂,极为夺目。
自立春以来,这可算是最美的一个晚霞天。
可是,将军府此际的氛围,却同这美好的景象半点不符。
“孽障,你认还是不认?”
穆东恒面罩寒霜,盯着几步远处的穆清,冷声发问。
在他身前,扈嬷嬷同白远之齐齐跪着,面上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
听得穆东恒的再度问话,扈嬷嬷转首对穆清露出哀求之色,用目光哀求他认下穆东恒的话。
穆清趴在行家法用的特制长凳上,下身外裤被褪去,身上结结实实的捆了好几十道麻绳,雪白的中裤已经被有倒刺的鞭子抽得稀烂,原本的雪白也全部染成了血红一片。
甚至破烂处还能看见绽开的血肉!
从午时后到此刻,已经足足快两个时辰,挨了不知多少鞭,穆清此际已经有些神智模糊,唇瓣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此刻听到穆东恒的问话,他偏着头睁眼看过去——
七步远处,是父亲冷厉的面容,五步远处,扈嬷嬷同白远之齐齐跪在父亲跟前,两人正回头看着他。
白远之的面上是担忧焦急,而扈嬷嬷的眼中却是一片哀求。
穆清费力地眨了眨眼,将目光投向穆东恒,他轻轻摇头,气息微弱却坚决:“孩儿没做过……”
穆东恒面色一凛:“给我打!”
一旁提着鞭子的护卫见穆清惨白着脸,气若游丝的模样,露出为难之色,朝前走了一步,提着鞭子不敢再打下去。
穆东恒见状,几大步过去,拿过鞭子就一鞭甩下去,只听“啪”地一声皮肉闷响,穆清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颤,霎时嘴角又沁出一道血痕!
穆东恒这一鞭比早前护卫动手的力度显然大了许多,一鞭过后,空气中的血腥味顿时加重几分!
“你认不认错?若不是你,那你说说那两日夜里你去了何处?”穆东恒厉声再问。
穆清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连穆东恒的问话似乎都来自天边,但他还是低低回了句:“我……没错……”
眼见穆东恒又挥起了鞭子,白远之赶紧起身冲过来挡住恳求:“义父别打了,长生既然不肯认,定是其中有蹊跷——义父,不能再打了!”
扈嬷嬷老泪纵横道:“那贱婢虽在公主院中,可少爷每回来,老奴也都在啊!少爷又怎会同那贱婢有私情,那贱婢如今有了孽种,定是怕将军责罚,才诬赖到少爷身上!将军这样责罚少爷,若是少爷做的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少爷做的,将军又于心何忍?再说了,就算是少爷犯了错,咱们这样的人家,即便少爷有几个屋里人也是常事,将军何至于这般……这般……”
扈嬷嬷说不下去,止不住的心痛流泪。
“屋里人?”穆东恒冷笑一声,“他若敢认,我倒觉着他还有些血性,可如今他敢做不敢当,我穆家几曾出过这样的孽障!母亲病卧在侧,打着照料孝顺的名号,私下里却干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连母亲身边的侍女都敢下手,还弄出孽种——那贱婢连他身上的胎记都知道,还死不认罪,就他这幅德行,也配做我穆东恒的儿子!我多看一眼,都怕污了我的眼!”
“义父——”白远之捉住穆东恒持鞭的手,跪下恳求,“此事还未完全查清,还请义父手下留情。”
穆东恒看了白远之一眼,面沉如水的冷哼一声,将鞭子朝地上一丢:“你们要查只管查,没查清之前,只要他不认,谁若胆敢给我松绑,就给我滚出将军府!”
穆东恒大步离开了院子。
扈嬷嬷艰难起身,几步走到穆清,一看清穆清身上的惨烈伤处就泪如雨下,伸手想去摸,又怕弄痛他,最后伸手颤颤地摸着穆清的脸:“长生,长生……”
白远之也快步过来,唤了他两声。
穆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两人竭力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嬷嬷……白大哥……放心……我……没事……”
白远之查看了下他的伤处,露出忧心的神色:“没伤着骨头,可皮外伤极重,只怕要养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只是——眼下若是再不上药,只怕伤势会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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