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黄金分割线(1 / 2)
距离工人来学校开工还剩不到半个小时了,侯野棠要再次跟时间赛跑。手脚并用启动挖掘机,铲石块、回填土、压实成。怕操场中间这块新土太显眼,又在操场不同的地方铲来压去大搞凌乱。最后把挖掘机吭吭的开到远处一个倒塌的水泥柱子旁,把铲头插进去,伪装铲头是在这里被弄断的。
接着几个垫步扭腰上墙翻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两街四胡同五个路口,找到一家夜间连锁店,风一样进去,用仅剩的钱买了绷带,风一样出来,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回校,垫步翻墙,呲啦,裤裆开线,不管它,狂奔回挖掘机旁,飞快撕开纱布缠满头,一狠心咬破手指往纱布上一抹。一切办妥,靠在挖掘机旁,当喘了两口大气,心脏跳动到第八下的时候,干活的工人们,远远的从校大门陆续走来。
惨白血红的纱布还是很唬人的,工人们都觉得侯野棠没被水泥柱子压残废就算万幸了。
身经百战的包工队长没说啥话,很冷静的在一边打了个电话。没多大工夫,蓝强辽阳分校教导主任来了,长得跟削尖了的铅笔一样。
教导主任用三角眼翻了翻侯野棠脑袋上的纱布,也没多说什么,表情就跟冻了一酸菜缸的冰碴子,示意侯野棠跟他回分校。
教导主任背着手在前面走,侯野棠惴惴的在后面跟着。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教导主任牵着一只羊回去准备下火锅。
“别以为你缠块破纱布就没事了。”
分校的办公室里,教导主任终于说话了“我只给你两天时间,拿两万块钱交学校来。”
“啥?两万?”侯野棠眼睛都快瞪裂了“就铲头上几根插头要两万?”
教导主任笑了,笑的很瘆人:“跟我装傻是不是?刚才包工队长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很清楚,挖掘机铲头损坏也就千把块钱。关键是你把人家挖掘机的发动机给憋坏了。再加上误工费,两万都已经是很看我的面子了。”
侯野棠终于明白了,他已经成了包工头和教导主任锅里的一支肥羊。
侯野棠想反抗:“我上哪儿给你拿这么多钱去?”
教导主任:“你拿不来钱没关系,我听说你还有个眼神儿不太好的叔叔。我代表学校去跟他要。”
阴损的教导主任一下子抓到了侯野棠的软肋,但他却并不知道,他同时也触犯了一个危险的禁区。
瞎叔用一身的病弱贫苦,当宝贝一样把侯野棠养大。瞎叔已经成了侯野棠活着的全部意义。他侯野棠可以苦可以泪,可以忍受人生给他的压迫和委屈。但谁敢触犯他的瞎叔,他能把天翻个个儿。
“两万块钱我拿!”侯野棠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眼睛紧缩,怒光爆射“但谁敢把这事扯上我叔,我……”
人是有气场的,侯野棠的暴怒像一下子把整间教导室的空气都烤着了。教导主任忽然血压骤升,双耳失聪,耳内膜发出一种尖锐的轰鸣声。直到侯野棠离开很久,教导主任都在反复的想一件事情:好好的小绵羊,怎么忽然就被自己整成了一头藏獒呢?
暴怒渐渐平息后的侯野棠越发觉得时间的紧迫性了。他不能让阴损的教导主任去跟瞎叔要钱,要真到了那一步,就算他把天地翻个儿,对于瞎叔都于事无补了。他必须在两天内弄到两万块钱。唯一的希望:附体。
已经身无分文的侯野棠找了个比较熟的网吧,老板好说话,免费让他上了一个小时的网。侯野棠迅速查找到辽阳县志中清代的老城区图,脑袋好使,生生把全图记了下来。
要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附体清代全靠了那个神奇的小木奁。小木奁的主人,就是深埋地窖里的那位清代令狐氏终女。她可算的上是我侯野棠天大的贵人了。如果回到清代,说不定还能见到这位令狐女。就只是不知道,这位令狐女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小木奁,她又为啥被奇怪的埋在地窖里的一口箱子里。
于是,按照学校的校区,侯野棠追溯对比了一下清代光绪年间的大概位置。好像是一片很大的宅院。如果对比的误差不大,操场那个老地窖就埋在这所大宅院里。具体住着谁不知道。只知道大概叫西关的地方。
然后出了网吧,回到充满汗脚臭袜子气味的拆迁队集体宿舍。
工人们几乎一整天都要在工地上,宿舍虽然狼藉,却一个人都没有。正好方便侯野棠利用小木奁研究附体。
侯野棠很想立刻就附体过去弄钱,但昨晚在清代靠各种找惊吓才回来的痛苦还历历在目。时间紧迫,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被耽搁住了。行动前,他必须找到一种比找惊吓更稳妥的方法可以随时回来。
摆弄着小木奁,侯野棠开始捋思路:每次附体到清代田二的身上前,都要碎碎念朝代和农历日期的天干地支。但回来的时候却不管用了,它们之间一定差了些什么。
稍一对比,侯野棠就想到了,附体过去与回到现代之间的根本差别就在小木奁上。菜窖里碎碎念的时候有小木奁,清代碎碎念的时候没有小木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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