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劫中不问是非道(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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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翠洲千里外,自云沐阳转挪了金菩提洞天千佛窟到此已是三载,因着这一座天外飞来岛屿每逢朔望之日便有道经诵读之声,不少修士皆在此处听道各得机缘造化,是故这四周修士皆是敬其作玄音洲。

彼时,这玄音洲薄雾轻笼,烟霞迷离,水汽游走之间可见有画舫舟船漂浮,碧波漾荡。十数里内停有不少灵鸟飞禽、鱼鳖走兽,又有一条虹光蜿蜒铺在碧水波浪之中,其上芒光点点,好似碎玉星屑。这一条虹光水路直去,直是逝入天际。

这时见得一艘无帆小船缓缓驶来,荡开烟雾霞光,就见其上一张八仙石桌,有一女二男围坐,俱是面带红光,眸含喜意。那女子面若银盘,头挽高髻,斜插一枝飞凤簪,发出铃铛笑声,道,“此来听道真真是值了,原先只道是虚传,然不过半载,奴家却是跨过了这二重境界。”

她这说来喜不自胜,旁侧一细眉长眼的白面修士啪嗒一声合上纸扇,摇头晃脑道,“小生听闻前两日有一丹雀在岛中修成金丹炼就人身,好似被玄音岛主收入门下了。这位妖王到此不过三载,竟就有如此造化。”

“那一位妖王是否是被玄音岛主收入门下奴家不知,不过奴家就是听闻这丹雀乃是最先到来这玄音岛,曾几番得了岛主指点,这才叩开关阙。”那女子轻轻一笑,妙目在白面修士身上扫来扫去,忽而噗嗤一声笑,又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白面修士一脸坦然,将纸扇轻轻舒展开来,望着穹苍长叹道,“修道难,修道难,更难持己心。”

他话语一落,另外二人面色也是渐渐变了,那一名眉如灰羽的五旬修士长长吐出一口浑气,忽而弹了起来,面容僵硬道,“江道友,万事皆有定数,此来玄音岛主坐下听到修士越发多了,其中不乏许些资材过人之辈。”

玄音岛主自到此修行已然数载,也曾有过几位天资纵横之人听道之后,以欲拜其为师,然而皆被拒绝了。由此可见这位岛主当是忌讳那昆山等派,不愿在此地开宗立派,收授门徒,毕竟一人之力怎能与四大派抗衡?是故他对江涣之想法大为轻蔑,认为此人只是痴心妄想。

白面修士江涣之淡然一笑,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我们这等散修修道已是不易,如今名师在前岂能白白错过了去?那五旬开外的修士被这等反击也是心中咯噔一下,他自家寿数将近,已是止步于此,再无前行可能,是故一时就是激动起来,百数年交谊都是抛在脑后,当下就是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那女子妙目转了几圈,连忙道,“江道兄、傅道兄,此番前来听道总算是见得前辈高人风采,我等俱是窥破了一层桎梏,如今到得宁愿筑基三重境界,如此喜事焉能不庆贺一番?奴家来时曾得了拾翠洲闫仙子一壶‘春油露’,不如到奴家陋居小品?”

“竟然是闫仙子的‘春油露’,此不是上贡与昆山派的?”那位被称作傅道兄的修士面色一缓,忙是接话道,“媚娘有此等大福缘,我与江贤弟便要厚颜上门讨上一杯了。”

这尴尬氛围消散而去,当下那位女修使法撑了小舟破开碧浪往那虹光所走方向行去。行了未有多久,三人便纷纷起身,将那小舟收了起来,脚踩在虹光上,心神就是摇摇欲坠。当即三人连忙各是秉持法诀,运炼玄功。

约莫有半刻,才是走了十余丈,傅姓修士一摸额头冷汗,吐出几口寒气心有余悸道,“不像我等修为越高这鸿仙路越是难走。”

“此路虽难但却是最能锻炼人心、磨炼道种的无上真法,若是无有玄音岛主我等不知还要蹉跎多少岁月。”江涣之轻一抿嘴也是满头大汗,顶上不断冒着灰白气息。他这时再是一运转玄公,却是发觉体内气息竟然纯净了些许,这令他越发欣喜,当即就是打定主意,一旦有闲便要在这鸿仙路上行走锻炼。

傅姓修士听他这般不给脸面不禁有些不喜,张了张嘴又是沉默不语。三人中向来以他为尊,可是自从到此听道之后这关系便发生了微妙变化。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江涣之所言没有半分虚假,这等法力造就比之昔年他前往昆山派走那励心路要强上十倍不止。

三人当下秉持心神足足过得一个时辰,忽见云霓一分、烟波渐收就有碧浪晴天,海风徐徐。三人俱是浑身湿透,顾不得形象就是长吐一口浊气,立刻甩出一架小舟,连忙坐了下来盘膝吐纳,约是半刻三人才是站起身来,这时见得不远处又有几位修士出来,当下各是见礼。

少顷,那名女修皓腕一抬,指着前方欢喜道,“奇峰深海三千道,此去吾心只一途,两位道兄这便是鸿仙路中的观心境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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