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淋漓的仇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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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忘尘在底下直皱眉,竟是连掌心里都湿了,捏都捏不住:“是血脉之气!是血脉之气!虞天弓竟然将虞上邪体内的血脉生生拔除吸纳入自己的胎神里,那虞上邪他……”

聊城西方,虞城之内。

自从乐霓凰取代虞天鉴成了这虞城名副其实的城主之后,政治已经逐渐清明,原本虞天弓留下的不少心腹、党羽也铲除了不少。犹且让她高兴的是,自从少忘尘从拍卖会上以银魄珠作为请她出手接传送阵,她将银魄珠给虞上邪服下,虞上邪的状态已经逐渐好转,这几日更是已经能够认识一些人,虽然修为依旧被封印,有时候依然会有入魔的征兆,却已经能够用药物控制,已经是好得太多。

乐霓凰清晨方起,她知道时下的事情无比要谨慎小心,所以一刻也不敢怠慢,戌时休息片刻,丑时就会起来。只是今日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她万分不放心,便连子时都未到,就去看虞上邪。

入房中见虞上邪神色安详,睡眠香甜,这几日的调养已经让他的面色多了些红润,身子也微微健硕了些。

正道自己多虑,出了房门,轻声关门之时,却忽然闻得虞上邪一声凄惨哀嚎!

“啊——”

乐霓凰心下一跳,当即闯入房内,却只见虞上邪浑身都在颤抖,身上的血气竟是源源不断的流逝,脸上惨白一片!

“上邪?上邪?”乐霓凰呼唤两声,虞上邪却丝毫未闻,满面痛苦,宛若被人挫骨扬灰一般,睫下双泪垂垂,那是痛苦的眼泪!

“这……”乐霓凰这才猛然醒悟,面上犹有暴怒,原本端庄温和的女子此时宛若修罗之女,眼中煞气满布!

可是她只能强按怒火,伸手在掌心一划,一道血柱当即流入虞上邪的体内。而虞上邪就好像是一个久旱逢甘露的人,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吞咽着,直到乐霓凰的脸色森白一片,虞上邪才缓和了痛苦,幽幽睁开眼来:“娘……”

“无妨,做了梦了吧?好好安睡,娘在这……”乐霓凰柔声对虞上邪道。

“哦,那娘也早些休息,这梦太真实了,孩儿缓缓再睡。”虞上邪天真地说道,就仿佛这一切当真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嗯,那娘亲就在门外,你不可劳神太久。”

“是!”

乐霓凰为虞上邪掌了灯,深深地担忧地望了一眼,这才出了房门去。

而她一出门,强忍的温柔当即化作烟云消散,心中的怒火与仇恨宛若涛涛江海,连绵不绝!

“虞天弓!虞天弓!你这畜生!竟是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抽走他体内的血脉!你休想!上邪也是我的儿子,我的血脉一样可护他周全!”

“虞天弓,你如此决绝,就休怪我再不顾往日情分,与你恩断义绝!从今日起,虞上邪与你再无瓜葛,你再不是他的父亲!”

乐霓凰看着自己掌心深邃见骨的伤痕,不肯包扎,不肯愈合,她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嵌入伤口的皮肉里,鲜血再一次流淌出来!

少忘尘看得直心惊肉跳,巫术之中有一门叫血引术,当日他便是以此沟通自己本尊和远在太尉府的木偶的,从而才有如今这个分身,而本尊在东来阁内收到保护。也正因知道了血脉的重要性,他才能够明白,虞天弓方才他一式,是如何的惨绝人寰,是何等的决绝冷酷!

“虞天弓,你可真是人面兽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是将自己两个孩儿陷害了一次又一次,只为你这虚无缥缈的利益。若我之前还有因为黄鹂儿对你存有一丝幻想,那么此刻,我对你唯有深恶痛绝!”

少忘尘只觉得心里感受到无尽的凄凉,血脉本是归属,可若是与权益划分在一起,这血脉,便是最大的羁绊。

他忽然间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几乎从不正眼看他的父亲。那个袖手旁观他母亲的死的父亲。

一股恨意再次在自己的心底滋生。

“若是无能对待我,又何必生下我呢?若是不愿负责,又何必要来招惹娘亲?父亲,你的心底,是何等的冷漠啊!”

少忘尘紧紧捏着拳头,心口就好像被谁一下一下地拿锤子敲打着,生生的疼,就连吸一口气都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清晰地回忆起他的父亲过,而她母亲染血的那张脸,满目凄凉的眼神,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多少事是当真决定放下的,可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放下,其实只是骗人骗己。欺骗别人,假装自己的坚强。欺骗自己,假装自己的脆弱。他何尝没有自怨自艾过呢?他忽然发现,这恨,就这样留着挺好,至少他会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从何而来,未来的路是什么。

“父亲,你可有自责过吗?位高权重,万人敬仰,你会在夜半失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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