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五六)(1 / 2)
一夜北风紧,天亮时飘起了雪花。
起初是零星的几点,慢慢地越下越大,到辰时末已是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上书房里,太康帝坐在炕上,赵王南宫庭,燕王南宫宸,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吏部尚书郁雪窗,东阁殿大学士户部左侍郎和磊,围坐于炕前。
“……山东,河北等五省流民成灾,请求赈济的折子雪片般飞到京都。据臣粗略估计,每省不少于四百万,总数没有二千万是万万不够的。”和磊扮着指头开始算帐:“入冬后天气骤降,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雪,建州那边来了告急文书,除粮晌之外,还要求急调十万套军衣军靴。年关将近,各地卫所将领都回京述职,催请粮晌……”
正说着话,张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禀道:“皇上,山东五省勘灾副使石南求见。榛”[]毒妃狠绝色56
南宫庭冷哼一声:“给根鸡『毛』,他还真当了令箭!区区一个商人,竟敢跑到上书房来……”
太康帝没有说话,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重生之毒妃。
南宫庭倏然一惊,这才警觉说错了话肄。
石南再不堪,总是皇上亲封的勘灾副使,领的是皇命,负的是圣恩。
他却说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岂不是说皇上的圣命不过是鸡『毛』?
这要是给有心人钻了空子,扣他一个“渺视圣恩”的帽子,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念及此,他立刻抬眼朝南宫宸看了过去。
这一瞧,却正好跟南宫宸的目光碰个正着。
他心中咯噔一响,下意识便调开视线。
咦,不对。南宫宸虽然在看他,但眼睛却没有动,象是没有焦距似的,目光仿佛穿透他的身体,投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暗暗纳罕,这个以勤勉著称的三弟,竟也有闪神的时候。还是在上书房里,当着父皇的面与大臣们议事的重要时刻?
南宫宸的心神,还停留在昨夜那个简单却奇怪的梦境中。
梦里,他看到了数年后的自己,穿着不知道是苗族还是瑶族的服饰,不知是患了重病,还是受了重伤,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地躺在一张很简陋的木板床上。
有人在他身畔低低地哭泣,她将脸紧紧地埋在他的脸侧,眼泪濡湿了他的脸颊。
不是那种歇厮底里的号啕大哭,相反,她的哭声很压抑,却那么凄婉,充满了哀伤和绝望……
他最讨厌女人动不动就哭,通常只要女人一开始掉泪,他立刻便会拂袖而去。
奇怪的是,梦中人的哭声却莫名的让他胸口发闷,烦燥不安,从最初莫名的焦虑不安,进而生出不舍和心疼,到最后魂不守舍,寝食难安……
这于他,实在是个新奇的体验。
他很好奇,梦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毒妃狠绝色56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想看清她的模样,却在最后一刻,从梦中醒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梦,一开始,他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这只是一个梦,且是一个毫无意义,甚至可以说得上愚蠢的梦。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梦竟然会重复!
差不多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重复一次。
而且,每重复一次,梦境就会变得比上次清晰,完整。
他怀疑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换掉了寝房的所有陈设,把所有在上房侍候的人全都调走,甚至找了陈泰守夜,却没有丝毫不能阻止梦境光顾。
昨晚,是他第五次梦见那张床,梦到那个梦中哭泣的女子。
虽然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脸,却依稀记得,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窥探,南宫宸勉强振做了精神,收束起游离的神思,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的南宫庭。
南宫庭偷窥被捉,略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把视线收回。
太康帝却好象没注意到兄弟二人的之间的暗流涌动,淡淡吩咐:“让他等着工业之动力帝国。”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外面雪大,叫他不要在殿外傻站着,先到暖阁里去坐一会。”
此言一出,屋内数人均感意外,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父皇待臣子真是仁厚。”南宫庭笑道。
太康帝神『色』冷淡:“方才说到哪了?和磊,继续说。”
南宫庭碰了个软钉子,心知方才所言终是令父皇生了些芥蒂,表情讪然,心中对石南的恼怒越盛。
要不是这狗东西突然跑来,自己又怎会为父皇所厌?
张炜领了旨意,躬身退了出去,对立在长廊外的萧绝道:“皇上还在议事,请大人到暖阁稍候。”
“有劳张公公。”萧绝笑着,随手塞了张银票过去。
张炜把银票塞进了袖笼,笑道:“哪能每回都让大人破费。”
“不过是点小意思,给公公打酒吃,不成敬意。”萧绝微笑。
“大人您先坐,奴才还得去皇上跟前听差,就不伺候大人了。”张炜领着他进了门,交待小太监好生伺候,躬身告辞出去。[]毒妃狠绝色56
“公公请~”萧绝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伸直了两条长腿往锦凳上一架。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眼都直了。
好家伙!
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又是上书房前,哪个王公大臣进来了不是摒气敛声,恭敬谨慎?就怕稍有行差踏错,给人揪住了小辫,项上人头就搬了家!
他倒好!浑没当成一回事,如此轻松惬意,比自个家里还随便!
等了约半个时辰,才有小太监飞跑来禀:“大人,皇上叫你进去。”
萧绝出了暖阁,在长廊上与从上书房里鱼贯而出的几位王爷,阁辅碰个正着。
南宫庭见他怀里抱着一只长方形的匣子,虽然以黄绫覆住,但他身为皇长子,又怎会认不出尚方宝剑?
心中一凛,不由多看了萧绝两眼。
这厮不过是个商人,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虽说手里有两个臭钱,却是个白身,毫无身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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