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隐患(1 / 2)
宇宙分阴阳,混沌分乾坤,朝堂之上分清贪。江湖分善恶,这内功也分阴阳。
但凡正派人士,他们有师长或者家族势力打下基础,然后循序渐进,基础扎实,修一身浩然正气,虽然进境缓慢,每次进阶犹如翻越山头。可年头越久,就发现这山头越矮,越发一马平川,功力也越加深厚,这些人往往功力深厚,寿命绵长。
而歪魔邪道大多没有名师或者门派依附,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学习那些速成功法,或者有着重大缺陷的武功。他们或许可以一日千里,几年时间便可以纵横江湖,但是这些人往往而立之年便会陷入泥潭,难以精进,大多深受走火入魔的痛苦。
任何事都有正反两面性,前者往往四五十岁才能显出优势,需要年复一日的寂寞积累,后者二三十岁便能笑傲江湖,但却要忍受后半生无边无际的痛苦。
不循序渐进,违背气功松静自然的原理本身就是大忌。而蓝茗别无选择,至少在成为燕云山弟子之前,他毫无选择,母亲的死不明不白,二哥的死过于蹊跷,这些都是他复仇的原因,也是他的动力。
那一日慕千寻给他留下的心魔太重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心境出现了漏洞,这漏洞需要出鞘见血!偏偏此时他又在藏剑和养剑。
当年被师父救下后,师父说他念头太深容易入魔。所以师父一直没有允许他练剑,而是让他学习指法,即便日后在大师兄的点拨下重新拿起剑,蓝茗也非常清楚,仇恨始终让他的境界难以圆满,但也让他武功进步神速。
那日街头老道士的话,也不断萦绕耳畔,他此时便感触很深,气海之中好像有一股气息不受控制。坏事成双,怀中的小齐骨又传来了哭闹,这让蓝茗更加烦躁,他根本不懂如何照顾婴儿,此刻夏季的炎热,更让蓝茗有些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他非常想发泄一下怒火。
蓝茗忽然想起那日和无名大哥,在洛阳喝酒比拼轻功,当下便运起真气,脚下如同御风一样,飞一般的奔跑了起来,快的好像山中精怪一样,好在此处没有人烟,不然怕是会吓一跳。
转眼便是两个时辰,汗水浸湿了蓝茗的后背,内力得到释放后,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舒爽。他蹲在溪边,夕阳将少年的发丝染上一层红色,显得格外好看。
忽然蓝茗感觉内息不稳,险些栽了进去,他的内息好像翻搅的浪花,蓝茗只觉得身体发热,好似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当下只想吃下冰块降降温。
瞬息之间,炙热变成了冰冷,蓝茗又觉得头顶,心口,小腹三处地方越来越冷,好似身在冰窖之中。这三股寒气猛然忽然汇成一股,冲击着蓝茗的经脉,一种从内而外的痛感传遍全身,让他险些喊叫出声,他咬紧牙努力的运起内力抗衡。
阴阳两气相交,蓝茗只觉得胸口一痛,喷出一小口淤血,不过这口血一吐出,反而轻松许多。那股寒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呼吸间便随着这口淤血消散。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钻入了他的丹田中,虽然感觉不到,但偏偏存在。他非常清楚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可是他不能放弃腰间的剑,他还有仇没报,哪怕他的路会走火入魔。
蓝茗在溪边洗了一把脸也不擦拭,任由水珠留在脸上,清凉的溪水让他感到心安。
他想起师父所授心法,便盘膝而坐,双目轻阖,舌抵上颚,气沉丹田。口中随之叩齿三十六下,不知何时便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
蓝茗气息自沉丹田,小腹随之微微鼓起,一股真气自蓝茗丹田气海中生出,缓慢流向经属督脉,别走于任脉的尾闾穴。然后这股真气缓慢沉到会阴,分作两股分别沿着大、小腿内侧,直下足心涌泉穴。
蓝茗不自觉的吸气,小腹随之收缩,此时正舌抵上颚,以意领气。两股真气从足心出发,又沿着小、大腿外侧回到会阴,然后身体自然提肛,这股真气自然而然的沿着督脉,分别经过尾椎的尾闾关、位于后心的夹脊关、处于脑后的玉枕关。最终上到头顶,再顺着两耳前侧分别而下,会合于舌尖,此时恰恰和蓝茗呼气时的气息相接。如此一来自头顶的百会穴,至足底的涌泉穴,周而复始,循环运行,可谓是气气归玄窍,息息任自然。
当蓝茗从中醒来的时候,犹如暖流的真气自归丹田气海,蓝茗只觉得心中又恢复了清净,不再烦躁,内力修为又上了一层台阶,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此时天色已将近黑暗,小齐骨大概是哭累了,沉沉的睡去,蓝茗看着婴儿的脸蛋不由得心生愧疚。蓝茗望向远处,发现不远处飘起一缕缕炊烟,既然有炊烟那便有人,蓝茗见状心中大喜,不由得道:“嘿嘿,小齐骨看来你饿不着了!”。
村子不算大,一眼便能望到头,安静祥和,此时天色渐黑,已经看不见村里有行人,只剩下偶尔从村中传来一两声狗吠声。
蓝茗走近第一间茅屋,见里面亮着光,便敲门道:“您好,在下路过村子,向您买一口米食。”
屋子打开一道缝隙,一个老婆婆探出身子,见蓝茗佩戴武器又怀抱婴儿,当下觉得十分奇怪。但是这里的民风十分淳朴,便打开门示意蓝茗进来。
“叨扰了婆婆!”蓝茗的礼貌无疑赢得了这老婆婆的好感。
老婆婆笑道:“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刘婆婆。”
刘婆婆又道:“家里穷,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去给你热些米粥。”
屋子里却是比较破败,但也很简洁,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深处盛世也有这样的穷苦人家,真是一言道不尽!
不一会刘婆婆便端来两碗米粥,米很多好像生怕自己吃不饱,蓝茗见状不由得心里一颤,暗道这刘婆婆家如此穷苦,竟然还能给自己这陌生人煮上如此多的米。
小齐骨似乎闻见米粥的香味,顿时醒了过来,还好小齐骨已经五个多月,不然还真没法吃这米粥。
蓝茗将米粥用碾的碎一些,吹凉后放入小齐骨的嘴里,只看这小不点,吃的津津有味,不停吧唧嘴,一双大眼睛好像乐出花。
“这婴儿真是可爱。”刘婆婆也被这小不点逗笑了。
蓝茗问道:“刘婆婆?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刘婆婆脸色暗淡的叹了一口气,道:“我那老伴走的早,儿子又被山贼抓去了,如今就剩下我这个老不死的。”说着刘婆婆突然老泪纵横。
蓝茗剑眉一挑道:“山贼?”
刘婆婆垂泪道:“是啊!东边十里有一座破庙,去年那里来了一群山贼,我儿子就是被他们抓走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也不知道生死。”
蓝茗怒道:“此地没有亭长乡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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