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约定(1 / 2)
第两百五十七章 约定
有热闹的地方,一向都少不了楚嫱。原本萧晓筱单挑武状元与她并没有什么干系,可楚小姐却非赖着去看热闹,比萧晓筱还要积极。
穆泽羲独坐在书房中,单手撑着额,神色有些疲惫。桌子上满是文书信件,仔细看,隐约还能看到后宋的字眼。
安言进来时,穆泽羲还在沉思,不知想着什么,于是便走过去,低声道:“王爷,王妃果然拎着萧小姐去了武状元府。”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皇帝不急太监急,萧晓筱作为当事人,都没急成这样,自家王妃倒好,竟是直接提刀直入萧府,愣是把还泡在酒坛子里的萧晓筱给拎了出来丢去了武状元府,吓得人家还以为自己遭了土匪,报官的人都跑去了京兆府,幸好被六王府的暗卫拦住了。
穆泽羲抬眸,眼中似乎隐有笑意,沉吟道:“有热闹,她自是不会错过。”
这般神情,似乎穆泽羲早就知道了一般。穆泽羲总是这样,明明没有跟在楚嫱身后,却总是能对楚嫱的行踪了如指掌。
安言抽搐着半张脸,继续道:“王妃娘娘吃光了武状元夫人运了半个月才运到的荔枝。”荔枝生长在南方,距离京城十分遥远,因为难以保存,京中贵人们甚少吃这种东西,自家王妃爱吃安言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抢人吃食这种事,自家王妃都好意思做出来。
穆泽羲的眉角也抽搐了两下,忍着心中的无奈,没好气道:“什么东西都乱吃!”
她这个贪吃的性子,还真是,能气死人!武状元夫人爱吃荔枝是出了名的,如今被楚嫱抢了荔枝,只怕是武状元晚上得跪搓衣板了。
“王妃娘娘装肚子疼,武状元府,乱作一片。”
一个人,一个女人,能无耻到楚嫱这样,安言想想都觉得,自家王爷真是太不容易了。但是瞧着穆泽羲那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似乎还觉得有趣。他也是真真是想不通了。
穆泽羲摇了摇头,失笑道:“乱了别人的阵脚?”
许是此时,没人会想到,这样看似胡闹的楚嫱,其实是在帮萧晓筱。若是论实力,即便萧晓筱不输武状元,可自己也会吃些亏。楚嫱此举,不过是十分无耻的帮萧晓筱争取一些胜算罢了。
没过一会,安言看了看外面,突然间自己也没绷住,脸上的一片冰冷竟有些松懈了,干咳了一声,道:“开打了。”
方才暗卫传音入密的话,穆泽羲也听到了,听到开打两个字,他就忍不住的想,怕是,今夜要对不住武状元了。
“她呢?”
自然问的是楚嫱,安言明白,一脸便秘的道:“王妃娘娘跑路了。”
一开打,她就跑了。
还真是一个好队友,就这么把萧晓筱卖了。
穆泽羲一听,立马交代下去:“暗中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也不知为何,明知道暗卫跟在她身后,可穆泽羲就是忍不住的操心,就跟一个婆妈的老妈子一样,没完没了的。
“今夜,只怕是,她又得兴奋的睡不着了。”
想了想,穆泽羲突然轻笑了起来。楚嫱睡不着,一般有三个原因:吃多了。打架了。跟穆泽羲滚床单了。而今日,除了滚床单,只怕是另两个失眠的原因都有了。
闻言,安言皱起了眉头,纠结道:“可需要向谢公子讨些安神的?”
并非是他担心,而是,王妃要是失眠,倒霉的,总得是半夜没睡的人。你可能随时都能看到一个半夜在院子里晃荡的女人,或者是发觉厨房里有老鼠。再不然,就是与六王爷干柴烈火,折腾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暗卫。所有每当暗卫们听说王爷或者是六王妃失眠了,都自觉的去泡冷水,去练功,去跑圈。
见安言如此紧张,穆泽羲不由得笑了笑,回答:“不必了,放两本书在她床头,许是比安神香更有用。”
知楚嫱者,非穆泽羲莫属。
今日萧晓筱大败武状元之事一传开,加上国子监学子们的风声一改,天下文人的口风都得改了。朝堂之上,群臣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怕是明天之后,萧晓筱出征的事,就板上钉钉子了。
而作为这件事幕后的推手,穆泽羲,却也成为了最终的责任者。此战,成,是大渝实力弱,不足为惧。败,便是穆泽羲识人不清,用人不当,难堪大任。总之,是笔十分不划算的生意。
安言时不时的看几眼穆泽羲,似乎想从这人脸上看出什么,但是无奈,穆泽羲的心思,他从来都猜不透。
许是察觉了安言的疑惑,穆泽羲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安言,示意他有话直说。
“王爷这边都处理好了?陛下那头,不反对?”
穆泽羲弯了弯嘴角,笑道:“此时,父皇即便是反对,不也是别无选择么?”
若是还有的选择,老皇帝也不至于犹豫至今。一个朝代,繁荣久了,总有那么些诟病,你不想承认,却由不得你不承认。
用楚嫱比较粗俗的话来说,就是朝代的蛀虫。
安言自然也明白穆泽羲的话,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忧,一张冰山脸顿时皱的跟个苦瓜似得,问:“可,王爷此举,其实并不明智。于您而言,无非是留下把柄给那人。”
那人巴不得穆泽羲能有些什么把柄,以好留做她的底牌。
然,出乎安言意料的是,穆泽羲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无碍,只要不涉及她,那人想要什么,我会给她。“
包括,那个位置。
这席话,着实是把安言吓了一跳,平静了半天,这才问道:“陛下知道此事么?”
要知道,在当今陛下的心里,未来那个位置的主人,一直都是自家王爷,一直都只能是自家王爷。
“暂时不知。父皇龙体欠安,若是知道此事,必定又要动气。”穆泽羲的语气也十分的无奈。
安言破天荒的翻了个白眼,感慨道:“您知道还这么做——·”
穆泽羲垂眸,缓缓的开口,道:”安言,我自小,便被身份所困,没有所喜,没有所爱。无数次的刺杀,无尽的阴谋,皆是因着我的身份。从前,许多东西,得来的太过容易,也少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是,我逐渐发现,有些东西,确实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得来的。我这身份,带来的枷锁锁住了我,也困住了她。我想护她一世周全,宠她一世。除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此生,除非我死,否则,绝不放手。“
安言的嘴张了几次又合上,反反复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穆泽羲,生怕自己是看错了。这人,当真是自家王爷?
许久,安言才道:“安言觉得,陛下这么多年,没被您气死,可见福泽深厚。”
女人果真是可怕的,竟能将堂堂的六王爷改造到如此地步,可见其凶残。
穆泽羲沉吟道:“父皇他,应当也会明白我的吧。”
那可不得明白,毕竟,他也没给老皇帝不明白的机会啊。
沉默了片刻,穆泽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问道:“安言,你在我身边,已有十年了吧?”
两人当初的十年之约,应当是已经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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