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靠谱的警探与正经的神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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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的都市,大楼高耸建筑遍布却无半分人影。都市巷道中残存的彩色霓虹灯仿若比天上的星群更为耀眼。

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小型轿车的车尾正燃着熊熊大火,车头处的司机位置,一个男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嘴角淌着鲜血。

“你别管我,快走……”男人半眯着眼,说话间忍不住剧烈得咳嗽起来,方向盘上片刻间染了一层鲜血。

“你不准放弃!你要是在这里结束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不久白费了吗?!”车门外穿着黑色长裙、怀里抱着条白布包住的长方形物体的少女趴在车窗上,焦急地盯着男人,时不时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少女年龄与高中生相差无几,正直青春年少。可此时清秀的脸庞却留着两道泪痕,完全忽视了从车尾处蔓延过来的大火。

“傻瓜,不是还有你吗……”男人听到对方焦急的语气后,轻轻一笑,声音越发得低沉:“我撑不住了,任务只能靠你了。”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求你了!”少女的大眼睛遍布一层水汽,对这个男人苦苦哀求着。

“队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也走了我怎么和奈落老师交代?!我一个人支撑不起来的。”

“言叶,你太依赖别人了……”男子摇摇头,轻咳一声,面无血色得靠在椅子上:“但这一次,我真的不行了……肋骨断了几根,腿好像也骨折了,在这种地方只是拖累而已。”

“不会的!”名为言叶的少女坚决地否定了男子的话,正色道:“我会保护你的!”

“你……”

男子随即放弃了不可能的说教,神色复杂虚弱地说道:“太过依赖人是致命的,和那群家伙打交道不应该存在弱点。像你这样容易迷失自我的性格,是无法背负队伍命运的……”

然而少女尚未开口时,车身瞬间被涨大的火势所吞没——

男子回光返照般从椅子上一个挺身坐起来,一把推开车窗上的少女,大声吼道:“跑!”

下一秒,爆炸应声而起。燃烧的大火发出的热浪扑面而至,四散的火星溅射在空中。

“这里是撤离中心,G305高速路已封闭,请民用车辆跟随指令回避。”带着电子杂音的话语凭借着无线电从手表中发出。

“重复一次。撤离中心已封闭G305高速路入口,请民用车辆及时跟随指令回避。”

而另一边,远在地下深处,修建在地幔之中的地铁轨道上,庞大的列车群仿若归巢的蚂蚁分散开,迅速地没入单排提速轨道中。

“列车即将进入高速轨道,请各位乘客提前系好安全带。”

列车响起一阵机械提示音后,与庞大的车流分开进入最近的一个通道中。几秒后,速度暴涨,窗外通道两旁的暗灯只余下一道道残影。

“小哥,你在看什么呢?”戴着一顶黑色圆顶大帽的警探先生忍不住好奇,询问着眼前的年轻人。

肤质白皙的克瑞斯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黑色笔记本,听到警探的话后疑惑地抬头望向对方。因为常年卧床的原因,他的身材显得十分瘦弱,白皙的脸上也留有过度运动后的酒色红晕。

唯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染尘浊,原形的瞳孔模棱分明,炯炯有神地盯着问话的警探。

警探先生不免轻咳几声,脱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拥有着小麦色肌肤的脸。

白人?

克瑞斯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年轻的警探将手中的圆顶大帽随意地放在膝盖上,嘴角挂起不羁的笑容:“难道是最新版的花花公子吗?”

果然!

克瑞斯在心中暗道:“果然是北美白人!”

这种不羁的嬉皮士风格,以及随意开玩笑的态度在这个地方会是个异类,很容易就被区分开来。

『这里可是东亚的边缘之城,怎么会有北美白人?』

克瑞斯觉得自己很可能撞上了一个麻烦。

这个年代人种歧视早已不存在,现存的观念中人类都是一个种群,顶多加上一个克隆人与之分别。在这个时代,相区分的是地域文化,以文化圈来获得认同感。以皮肤的颜色来区分人种这种肤浅的做法早已被摒弃,黄皮白心或是白皮红心者数不胜数,而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文化。

比如北美文化下的人们喜欢将皮肤晒成小麦色以显示健康,而亚洲人喜欢皮肤白皙追求肌肤如玉,非洲人则以黑为美。

克瑞斯按照文化区分的话算是欧裔白人,但因为身处东亚的边缘之城并深受其影响不免被归类到亚洲白人之列——

当然,他也不会反对。约书亚曾说过,克瑞斯的亲生母亲是十分美丽的东方人,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世时是名动十里的美人。身体中流着东亚古国血液的他,对于亚洲文化也并非那么排斥。

世界文化早已融合,独立不入世者早已泯灭。

包括约书亚和希维尔修女在内,他们虽然是欧洲文化中心梵蒂冈认证的天主教神父和修女,但两人毕竟是在东亚文化圈中长大,时常会在聊天之余说些诗词歌赋。

而薇儿,克瑞斯记忆中的那名白人少女则毫无疑问的是亚洲白人。她一直认定自己是汉族,盯着四书五经和纲常伦理不罢休,最大的梦想是相夫教子,福荫后代。

与之相同的是,欧洲黄人和黑人学会了不列颠的绅士和法兰西的热情似火,常常以骑士精神要求自己。

“不,是圣经笔记。”

克瑞斯摇摇头,在对方惊奇的眼神中说道:“我是神父。”

“有趣!我还以为是最新版的花花公子……”

话音未落,年轻的警探记起印象中严肃古板的欧洲神父们,只好将剩下的半句话咽回去收敛起来。

看到警探的举动后,克瑞斯不由觉得好笑:“我不在意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是亚洲人。”

“那也不好”警探苦着脸,眉毛也耷拉下来:“东方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我可不想再被老夫子们教训。”

克瑞斯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合上本子和年轻的警探交谈起来。

这位年轻的警探像个活宝,或许因为押运旅途的漫长和枯燥练就了一番自娱自乐的本领,打开话匣子后各种荤段子、笑话滔滔不绝。

克瑞斯打量了眼旁边闭目休憩的嫌疑人,不禁在心底苦笑。

难怪年轻的警探变成了话唠。

他带着些许同情,成为年轻人的倾听者。由于太过寂寞,克瑞斯不多时便从对方口中搞清了事情缘由。

“克瑞斯,亚洲人都是这么沉闷吗?从泰国到这,几个星期以来他连屁都不放,憋死我了。”名为雅利安的警探大吐苦水,表情郁闷:“我像回到老爹身边,整天就会说‘我知道了’、‘享受寂寞’。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雅利安,我深有体会,教宗和主教一直是这样。”克瑞斯瞥了眼毫无反应的嫌疑人一眼,安慰道:“不过你也快解放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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