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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拿到鉴定报告的手就一直在颤抖,李伟的消息不会错的,只是时隔二十六年,谁又能拨开岁月留下的迷雾,殷彤的孩子是她,那么那个死掉的孩子呢?会是李芸的吗?安泽怕李芸伤心,而殷彤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他们就演了一场李代桃僵的游戏吗?

墨辰忍不住开口:“是那个女人吗?你确定了?”

“我也是才知道,现在的关系太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李伟给我的资料里,有一条不是很清楚,大概的意思是说我爸……曾经暗恋过殷彤,你说,如果我妈知道了,她辛苦养育的孩子,是她的情敌的孩子,她一定会崩溃,甚至是怨恨吧?”

因为这样,她才会感到害怕,害怕李芸不再爱她了,甚至后悔不该对她这么好。其实她也觉得安泽这么做很伤李芸的心,如果她只是陌生人的孩子,那也没什么,可她偏偏是安泽曾经喜欢过的人的孩子。

墨辰安慰说:“你不要想太多,既然那个女人当初丢掉你,你就当是没有这个妈的存在,不要告诉伯母和任何人,继续自己的生活,伯母是个很善良的人,我相信即使她发现了,她也会一样爱你的。”

安心不安的抿唇:“辰,你不了解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男人的欺骗,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我真的连想都不敢想了。”

墨辰思忖道:“这件事情不小,她一下子肯定是无法接受的,不如有时间,我帮你探探她的口风。”

安心点点头:“我妈一直挺喜欢你的,还跟我说了好几次,要你来家里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墨辰倚在椅背上,调侃安心说道:“你这样私下跟我见面,你就不怕炎吃醋!”

“没那么夸张。”

毕竟她朋友不多,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强势而令她被孤立起来,因为他知道,她的生活里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但只要她将他放在爱情的位置,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于是这天晚上,借着吃饭的融洽气氛,墨辰有意无意的说要给李芸讲故事。

李芸对什么故事大抵没什么兴趣,但是确实很喜欢墨辰这样的晚辈,也就兴冲冲的洗耳恭听。

墨辰说得事不关己,好像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倒是安心捏出一手冷汗。因为墨辰说的故事跟她遇到的状况如出一辙,只不过被稍微修饰了一下。

墨辰问道:“如果换做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李芸想了想,半真半假的点点头|:“换做我,我可能也会拿刀砍了那个男人,是女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吧!情愿承受丧子之痛,也不要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这么久。”

墨辰顿时就觉得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同时也有点暗自庆幸:幸亏安泽死得早。

几天后,墨家的人特地从国外赶了过来,与冷昊天商量墨辰他们的婚事。墨辰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态,只是说一切听出长辈们的安排,他心里真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如果不是因为喝醉了,他估计一直都没有办法碰冷婷。

大家谈的不亦乐乎,喜气洋洋,冷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心比较多一点,眉眼间都溢满了笑意。

冷昊天点点头:“那就年初,趁着大家都不是太忙的时候,给他们把这事给办了。”

方雅想了想说:“那就定在初八好了,你们觉得呢?”

墨氏夫妇女连忙摇摇头笑道:“我们没什么意见,正愁这孩子一直不肯结婚呢!只要婷儿同意就好了。”

冷婷立刻表态:“我一切都听辰哥哥的。”

墨辰淡然一笑:“那就这样吧,我们没什么意见。”

安心哄安逸睡觉,准备下楼陪他们,却在楼梯口撞见正打算上楼的墨辰。

“恭喜。”她其实是感觉不到墨辰的喜悦的,所以这句恭喜,说得有些勉强。

“谢谢……”他喝得有点多,脑子已经不是很清晰了,只是心里一直有个期盼:安心,我好想再抱抱你,因为,从此,我要把你从我的心底,彻底挖走……

平时,他可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借着酒意,心里想什么也就没头没脑的做了。

猛然抱住她,几乎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安心的肩头。语气里醉的一塌糊涂:“安心,我爱你……”

“啊……”一声惨叫,好像有谁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由于楼梯是旋转式的,中间没有歇台,就那样一路滚到底。

“婷儿……”方雅紧张的声音高调的响起,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一群人涌上前,局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血从冷婷的腿间溢出,宣告着一个生命的流逝。

“婷儿……”方雅记得大哭,他们都不知道冷婷已经怀孕了,现在生这样的意外,难免感到天崩地裂……

墨氏夫妇也是一脸焦虑,吩咐女佣们叫救护车。

安心推开墨辰匆匆赶了下来,看见冷婷昏迷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迹。顿时花容失色,双腿一软,跌坐在楼梯上,一手紧握扶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惊秫的场面。

墨辰刚刚被她一推,撞在一侧的墙壁上,但酒意仍然很浓,歪歪扭扭的扶着镂花扶手走了下来。

接眼前人影闪动,他闭了闭眼,想要看清楚,当他意识到躺在地上的人是冷婷时,猛然清醒了过来,飞身扑过去:“怎么了?冷婷怎么了?”

方雅方雅含泪看着他,又看了看惊恐万状的安心,沉痛的质问:“怎么了?我想问问你,你们刚刚在干什么?为什么婷儿看见了会失控尖叫,还摔了下来?”

墨辰头痛欲裂,脑海一片混乱:“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他只是抱了抱她,单纯的,以朋友的方式告别,难道也错了吗?只是他不知道,冷婷出事不是因为那个拥抱,而是因为他自内心的一句话,“我爱你”这三个字,有时候可以成为最锋利的锐器,被扎到的人,会痛死过去……

方雅没有力气再说话,心里担心的几欲虚脱。

安心感应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战战兢兢的看去,冷炎正站在他们身后,看上去比谁都镇定,但是那双褐瞳却隐匿着暴风雨的前奏,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半掩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清湛的经脉好似灌满了愤怒的因子,想要破皮而出。

安心嘴唇翕动,好像想解释,却不出声音来,只能无措的与他对望,甚至都忘记了害怕的感觉。

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可是他们似乎都沉浸在这次的意外里,视觉、听觉、嗅觉,乃至触觉,都丧失了灵敏性。

“病人刚刚流产,需要好好休息,家属留下一个陪床就可以了。”

加护病房,方雅执意要留下来,冯妈也不争执,只是安慰了几句,便与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墨辰不肯离开,却也无颜留在病房里,于是他倚在房门外,衣袖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活像一个从前线负伤回归的战士,满身硝烟后的颓废。

背脊紧挨着冰冷的墙壁,垂沉思。

安心立在门外,定定的看着他一会儿,谁也不希望生这样的事情,看来喝酒真的很误事,她能说什么?怪墨辰不该还爱着她?可是感情的事,要怎么辨别对错呢?

“本以为……我可以彻底跟心底的你告别,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安心,我害我们都成了罪人……”他如实的说着,没有抬头,语气很平淡,透着几许无奈,似乎已经看穿了,定局已成,再多的彷徨也于事无补。

安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腕被人猛然扣住,身子也被动的跟上那人的步伐。

她被他捏的很痛,似乎骨头都要碎了,可她也只是抿一抿唇,不吭一声。

他的动作是极其粗鲁的,将她塞进车时也完全不担心她是不是会磕着碰着。

回到家里,安逸就扑了过来:“爹地、妈咪,姑姑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爷爷、奶奶都不在家里啊?”

冷婷从楼上摔下来那么大动静,等他们出门安逸就被吵醒了。

“走开。”他沉声命令,语调不大,却叫人如履薄冰。

安逸怔怔的仰着小脸看着他:“爹地你生气了?”安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闹,什么时候不可以闹,冷炎难得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安心可以忍受他任何惩罚,却受不了他这样对待他们的孩子,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你放开我。”她红着眼睛,看着他,手上钻心的疼。

安逸见状离开上前扯了扯冷炎的裤腿:“爹地,你弄疼妈咪了,快放开妈咪呀!”虽然有点被吓到,可是安逸还是很护安心的。

冷炎正在气头上,对一旁的女佣怒叱:“愣着做什么?把小少爷抱走。”

“呜呜……”安逸顿时就哭了出来,死死抱住冷炎的腿。

女佣们左右为难,既要抱走安逸,又不能弄伤他,毕竟孩子的身体还嫩得很,吃不消这样拉扯的。

安心也急得眼泪直掉:“冷炎,你疯了吗?快要她们放手,那样会伤到逸儿的。”

“呜呜……妈咪……爹地是坏银……爹地欺负人……呜呜……”安逸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嘴里含糊不清的哭喊着。

冷昊天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禁吼道:“干什么?都给我退下去。”

有了冷昊天的命令,女佣们都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夺出大厅的门。

冷昊天上前将安逸了抱了起来:“还嫌不够乱的,有什么事等婷儿出院再说。”然后抱着安逸就送他回房休息。

安逸趴在他肩头双手张开伸向安心:“我不走,我要妈咪……抱抱……呜呜……”

冷昊天好脾气的拍了拍他的背:“逸儿乖,早点睡觉,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将房门反锁,冷炎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甩在床上,趁她想要挣扎着起身之前,倾身欺下,双臂一个用力,撑在她腰际两侧,将她禁锢在床与他的怀抱之间,眸光阴鸷的一字一句问道:“你跟墨辰做了什么?”

她吓得瑟缩成一团,半张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眼神有些受伤:“我们能够做什么?”

“你们?你知不知道,你很喜欢跟别的男人用一国的词,那我呢?身为你老公的我,你打算把我放在哪里?嗯?”

她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现在没办法谈,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好不好?”

他冷笑:“安心,我不得不承认,你比以前聪明了,你用你影后级的演技,假装出你有多爱我,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让我相信你,跟傻子一样,你很得意,是吧?”

她心里一阵刺疼:“你……是这么想我的?”

“那么你告诉我,婷儿看见了什么?会失控成那样?”

看见了什么?不过是一个拥抱,一个人与心里最爱告别的拥抱,这样有罪吗?被人爱也有罪吗?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就这么艰难?!

“你以为我们会做什么?”他不相信她,那么解释还有用吗?

他凝视她良久,缓缓直起身子退开,他知道他现在没有办法冷静,可是也不想再伤害她,所以他必须离开,否则他不敢保证下一秒即将失控到什么地步。

看着他甩门而去,安心心痛的闭上眼睛,晶莹的液体滑出,在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两道水痕。

工作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冷炎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回家了,即使在一个地方工作,他有意躲她,她便不可能见到他。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迷茫的找不到回家的路。曾几何时,她对他,竟是这样的依赖了!

与白启谈完了公事,她准备回冷氏。收拾文件时没有留意一个折叠成小方块的A4纸从包里掉了出来。

等她离开之后,白启才现桌脚的方小说西,并不知道是安心刚刚掉下来的,于是俯身捡起来,展开看了看,脸色顿时阵青阵白,这居然是安心与殷彤的亲子鉴定!

白启无暇多想,他要找殷彤问个明白,慌忙将鉴定书塞进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就往车库奔去。

殷彤一见他出现自然又竖起了全身的刺:“你来干什么?”

“我们谈谈。”他语气强势,不容抗拒。

殷彤冷笑:“神经病,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干嘛老缠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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