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袁本初决意出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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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大军攻破魏城,入了定都,继续奉汉帝为天子的消息,虽然晚了十几天才传到冀州,一直处于观望的袁绍,终于还是得到消息了。

“什么!”

袁绍如梦中醒来,急得跺脚:“刘备不过是个贩履小儿。他是什么东西,他居然也挟起天子来!”

袁绍气的哇哇大叫,拿起杯盏就摔的稀巴烂。

啪吧之声不绝,大骂之声不断。

守候在门外的卫士都是竖着耳朵听,不敢出声。

也不知骂了多少时候,也许是累了,里面突然没了声息。两名卫士互相对望,就在这时,门被拉来,袁绍走了出来,对二人喝道:“传孤命令,召集所有谋士武将都到议事大厅来。”

※※※

“孤决意,发兵二十万讨伐刘备,为曹操报仇!”

袁绍称孤道寡不是一两日,没有人介意这种貌似簪越的称谓。

袁绍此言一出,许多人是默默无语,实在无语。

就在刘备兵起之初,他们就曾百般劝他,让他起兵,可他就是不干。如今,等到兖州大势已定了,皇帝都到刘备手上去了,现在再说要出兵,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不可!”

谋士田丰首先站了起来,苍苍白发被风吹着,如同银丝在抖。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田丰,以田丰平时的习惯,说不行的时候接下来肯定有一大堆理由等着说出,所以大家的习惯是屏息不语,就等田丰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连冀州牧袁绍,他也是微微一愣,并没有打断他的话,等着他把理由说出来。

但奇怪的是。田丰站起来说出这两个字后。只拄着拐杖。一语不发了。

害的袁绍不得不亲口问他:“为何不可?”

“袁公幼子病在卧榻,尚未痊愈,如何行军打仗,所以说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左右忍俊不禁。实在是妙啊,当初大家劝袁绍出兵时,袁绍不是以幼子袁尚生病为理由,拒绝发兵吗。现在袁绍想要发兵。田丰以同样的理由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谓妙到毫巅了。虽然谁都很清楚,其实袁绍幼子早就已经好了。

袁绍被他一说,气得怒发冲冠,拔出宝剑,厉声喝道:“田丰小儿,你不要走,我要砍死你!”

“……”

左右一阵唏嘘。

袁绍心里想砍死他,但他却又实在舍不得。这么大吼大叫着不过是让左右有时间,从容的劝田丰撤退。

袁绍与田丰二人之间时常因为意见不和。从而老是当庭对骂。而每次骂战,无不是以田丰超高骂人水平。用文士的骚雅,引几句古典,就将袁绍骂得口吐三升血,向天长叹,堕足填膺。而袁绍为了挽回面子,自然做出愤怒恫吓的架势,动不动就拉腰里宝剑,远远的喊着要杀了他。但每次,都只是远远喊,然后又高叫着左右不得阻拦。

而左右,自然很是识趣,看出其中奥妙,往往陪着袁绍将这曲戏演完。于是,只要袁绍喊出这声,几乎所有的臣子都是奋不顾身的向着袁绍扑来,往袁绍脚下一跪,替田丰喊冤求情,而田丰,也就可以着这段时间被众人从容架着,拖了出去。

像这种戏码,只要是大的会议,几乎都要上演一次。大家其实都是说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送走了田丰老兄,袁绍的话就很少有人再反对了。众人齐身站起,拱手道:“一切听袁公安排!”

袁绍伸手捋须,很是满意的端了端身子,手按着剑柄,大步走向门外。

可他刚到门口,田丰突然冲了出来,高声叫道:“此时不可仓促出兵,袁公听吾一言!”

袁绍吓了一跳,重重哼了一声,这下真的是不高兴了。他把袖子一摔,就要走开,被田丰一把抱住大腿,动弹不得。袁绍气得连连喝道:“田丰小儿,你想干嘛?你别以为你以前帮我出谋划策,让我坐稳了冀州牧位置,你就可以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再不松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田丰初在韩馥部下,以正直而不得志,忧忧寡欢。后袁绍撵走韩馥,占领冀州。但当时冀州不服袁绍者很是不少,袁绍听闻田丰之才,于是以厚币招致田丰,而田丰以王室多难,志存匡救,乃应袁绍之命,投靠袁绍。袁绍以为别驾。冀州能够平复,多亏田丰从旁出谋划策。先时袁绍还处处听从田丰的意见,但田丰经常刚而犯上,从不顾及袁绍的感受,经常当庭就跟他对着骂,袁绍再有脾气也彻底没了。

田丰仍是不放,大声道:“刘备新得兖州,士气正是旺盛之时,如果袁公以愤怒之兵南下,只怕将是自取其辱。不若暂时与刘备修好,等到先将幽州的公孙瓒和黑山张燕彻底平定了,身后再也无忧时,再联合荆州刘表,豫章袁术,汉中张鲁,西蜀刘璋,共同讨伐刘备,到时刘备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抗天下之兵。而只要灭了刘备,整个天下也就不足为虑,轻易就可纳入袁公囊中了。”

“哈哈。”

袁绍仰天大笑,突然道:“等彻底平定了张燕,拿下了公孙瓒,那是什么时候?三年,五年?孤可等不了。孤一刻也等不了了!”

田丰微微一怔,又道:“袁公与公孙瓒在幽州对峙已经有两三个年头了,两三年都等了,为什么不能再能?”

“孤意已决!”

袁绍抽出大腿,说道:“你不需再言!”

田丰再也没有阻拦,柱起拐杖,慢慢爬了起来,突然仰天大笑。不知笑些什么,只是甩着袖子走了。

众谋士武将陆续从议事厅出来,有的望向袁绍,有的望向田丰。

有人低声问谋士许攸:“许大人,你看这场战能胜吗?”

许攸瞪视了他一眼。轻轻哼道:“就凭你这句话。就当杀!”

那人脖子一缩。脸色一变,当真怕许攸会对他不利。

只见许攸甩着袖子,向前荡去。那人赶紧跟了上去。只听许攸继续道:“袁公何许人也?他手上有精兵几十万,强将数千员。对付刘备那样的贩履之辈,岂有不胜之理?大军起兵在即,将军不要乱语,伤了全军士气。”

身后那人骇得不敢再多嘴。只是心里十分疑惑:“刘备以贩履之辈,居然能够横扫江东、灭了兖州,实在不是简单人物,许大人和袁公却都那么轻蔑他。哎,所谓骄兵必败,只怕此战难呐!”

许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面却早有了主意:“刘备就连曹操这样让袁公头疼的人物都给干了,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主啊。袁绍一向优柔寡断,手上虽有强兵,可他连田丰这样的忠臣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却仍是一意孤行,以我观之。早晚必败。哎!袁公啊,我得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得不预先留下一条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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