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兽之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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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宜提出的问题,困扰了李维斯的大脑。直到断续的惨叫,从洞壁后响起。

“我的天,”李维斯打了个寒战,“不是你在叫,对吗。”

夏雪宜把耳朵贴到洞壁上,惨叫停止了。

“也许是布莱克,或者柯福,他们被岩浆烫到了。”李维斯的想象力被激发出来。

“是一个比他们都要年轻得多的人。如果你闭上眼睛听。”夏雪宜把声音放得很低。

李维斯闭上眼睛,“他一直在叫吗?你确定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怪兽或者动物?”

夏雪宜站起来走动,“如果你能看见,这个地洞很像一个地方,是一个扁方形。”

“地狱,或者是地狱的隔壁。”李维斯有点不淡定。

“很像白檐金阁的主阁。只不过把白色的木板,变成了灰白的石块。形制完全一样。”夏雪宜审视了许久才说出他的印象。

“哦,那个奢华的地方。我只记住了纯金的地毯,还有那扇可以移动的屏风。地图,藏得真是巧妙。不知道的人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幅巨大的风景幕画。”李维斯还在缅怀。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可以移动的屏风。如果按照主阁的设计,屏风的位置会在这里。”夏雪宜走到一段石壁的前面。

“有什么与众不同吗?”李维斯面向他。

“没有。”夏雪宜凑得更近些,“当然,如果这可以算作不同的话——”

“是什么?”

“石壁上雕刻的漩涡的方向,和主阁纸壁上的漩涡完全一样。但这里的漩涡尾翼向右上方倾斜了45度。”

“也许是间隔相似。”李维斯也趴到石壁上,用手指触摸,“你的眼力得多好,这么细微的漩涡你都可以看得到!”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过了,只有这一段的方向不一样。”

“那就推开它。白川寺他是怎么干的?他好像就那么一推。”李维斯把手按在石壁上,“我们可以试试。”

“如果后面是岩浆,”夏雪宜向他确认,“你刚才听到了惨叫。”

“噢,别这样,我们得想一想。”李维斯瞬间动摇,“我对岩浆没什么兴趣。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拯救五十岚城的子民。我们又不是大公,或者什么阁下,殿下。我们是平民,这儿不关我们的事。”

“李维斯爵士,我们只是在推一段也许一动也不会动的石壁。”夏雪宜鼓励他,“如果你的学员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会说你是个勇士。”

“哦,勇士一般都死得很早。”李维斯摇着头退出。

“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比勇士死得晚一些。其实,也许后面只是森林。就像你说的,是受伤的小动物。”夏雪宜换了一个角度。

“我们可以等到氧气差不多用完的时候,到那会儿再推它。”李维斯选了一个折中方案。

“你确定到那会儿,你的体力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吗。”夏雪宜的诘问通常都俱有杀伤力。

“好吧好吧,推吧。”李维斯把双手举过头顶,用力地拍在壁上,“你怎么说都对,我说不过你,我输了。听你的。来吧。”

推动石壁的方法,试验了不下十种。最终,向45度斜上方推移,直到“喀嗒”一声过后,再将石壁向反方向推移。

洞后的世界,混杂着潮湿阴冷的腐臭,扑面而来。微弱的光亮,从这个世界的顶上洒下来。李维斯下意识地遮住眼睛,他需要适应忽然出现的光。

这是一个比他们所在的山洞庞大数十倍的巨大洞穴。

石壁开凿在洞穴的半腰。夏雪宜及时阻止了李维斯的脚步,他们距离洞穴的底部还有几十米的高度。不够细心的人,在石壁移开之后贸然向前一步,那样就会摔死。

“这是一个不太善良的设计。”李维斯感叹。

穹顶型的洞穴像一只倒扣下来的石碗。湿滑坑凹的洞壁上,有一些锈迹斑驳的灯钉,像羁囚的困兽的瞽瞳,被残污的松脂蒙寐了昏窥。

光亮来自碗底的中央,在穹顶的正中间。杂乱的藤蔓从此处缠绕生长,枝蔓遍布洞壁四处。光亮的来源无法辨别。

“瞧,那是一个什么?”李维斯发现了洞底的生物,它在蠕动。

“轰!”它突然扬起头,毛发飞拂得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眼里是血染的光。

“我的天!”李维斯被它吓得差点从壁边掉下去,“它看见我了!”

“如果你很害怕,完全不用这么大声地招惹它。”夏雪宜安慰李维斯。

“是它在吓唬我……”李维斯用颤抖证实了他的见解。

“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对吗,在这里等我。”夏雪宜放下李维斯,他发现了洞壁上的槽梯。

藤蔓的作用,此时显而易见。夏雪宜把披肩留在了石室的地上。攀爬需要轻装上阵。他灵活地攀住藤条往下走。

越往洞底,血腥的腐臭越浓郁。

夏雪宜小心地踏到洞底的石头。从石壁上看下来的平整的洞底,其实是一片浑浊腐烂的沼泽。它散发出的腥臭,使夏雪宜确信,它的主要成份是各种动物的血浆和尸体。

供人行走的石道将血沼围起来。那个不停蠕动的生物,在血沼弯度最大的地方。腥臊恶臭包裹着它,夏雪宜看不出它的颜色。

“吽!”它猛地抬起头来嘶吼,毛发蓬乱的缝隙里,透露出低锁的眉,眼睛,浸满阴霾。

夏雪宜惊呆了。

这是一俱奄奄一息的人的躯体。低垂的头,可能随时坠下,乱如蓬草的长发滑过颈项,紧勒住脖颈的铁箍,深陷入皮肉,浸染到黑色的血污,与反复弥合溃烂的腐肉,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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