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日之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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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连数日,毕再遇每日都在城头上观望金军的营寨,金军似乎也不着急攻城,守紧了营寨,以防宋军前来偷袭。

转眼到了第六天,吕柘坐不住了,这个毕再遇,怎么就不知道时间宝贵呢!来到城头上想要询问他,只见毕再遇站在女墙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城外的金兵营寨,一脸的倦容,才几天的时间,人竟然消瘦了不少。吕柘叹口气,走下城头来寻韩眐,毕再遇一连几天没有动静,他一定等不及了,先稳住他在说吧!自从替毕再遇当了一回说客,毕再遇也不让他当自己的亲兵,而是任由他随意在城中走动。

守门的士兵这次不在拦阻他,吕柘还没走进屋子,就听韩眐在屋里气呼呼的说道:“这个毕再遇,每天呆在城头上做什么,城外的金兵已经吓破了胆,连攻城都不敢了,他难道不知道吗,每天在城头上看,能把金兵看走吗!”

吕柘走进屋子,只见韩眐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显然对毕再遇的按兵不动十分不满,看吕柘走进来,略带埋怨的一声叹息,坐在了椅子上。

吕柘说道:“公子先不要急,我想毕将军一定是在等待时机,前些日子金兵大举来攻,士气旺盛,他尚且不惧,这时候又怎么会畏惧。”毕再遇怎么想的只有天知道,但眼下还是先稳住韩眐再说,以防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韩眐叹息着说道:“我如何能够不急,如今滁州,和州等淮南州县尽皆被金兵占领,倘若不能在楚州击败金兵,出兵威胁淮南之敌,万一金兵渡过长江,则万事休矣。”

吕柘想了想,岔开话题说道:“中路军虽然败了,但东路军却仍在楚州坚守,不知西路军如何,要是西路军能有所进展,金兵必然不敢贸然过江。”自从北伐开始,吕柘好像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西路军的消息。

韩眐突然的愤怒了,拍着桌子骂道:“西路军,哼,吴曦这狗贼,家父对他如此器重,将川陕的事物尽皆交付给他,他却勾结金兵,自称蜀王,造反了。”

吕柘不禁大吃一惊,难怪韩眐如此着急击败城外的金兵,三路大军如今只剩下东路军还在楚州苦苦支撑,这次北伐实际上已经败了,并且败得很惨,淮南之地几乎尽皆失去,金兵占据了长江北岸,与宋朝对分了长江天险,更为槽糕的是,倘若金兵从蜀川沿长江顺流而下,则宋军连据长江而守的优势都没有。江南是宋朝的根基,土地平坦适合农耕,却偏偏无险可守,一旦金兵跨过长江,势必危及南宋的根基。这已经不是损兵折将,弃城失地的事了,而是危及了南宋朝廷的存亡,韩侂胄纵然大权独揽,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但在吕柘的记忆中,南宋并不是灭亡在金军的攻击下,而是灭亡在蒙古人的铁蹄下,说道:“公子且不要着急,金兵看似强大,其实已成强弩之末,绝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但这样的宽心话根本无济于事。

韩眐竖起四个手指头,恶狠狠的说道:“还有四天,你告诉毕再遇,倘若四天后还不能击溃城外之敌,他也不用回临安了,我就地砍了他的脑袋。”

吕柘只能叹息着走出来,这时候别说韩眐了,就是临安城里的韩侂胄想必也如坐针毡,寝食不安,唯一能安慰他们的,就是尽快在城外击溃金兵。

转眼又过了两天,毕再遇仍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吕柘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城头来寻他,毕再遇这几天日夜都呆在城头上,累了,就靠着女墙打个盹,醒了之后仍旧盯着城下的金兵营寨看,好像眼睛中的怒火能将城外的金兵烧死似的。

吕柘说道:“将军,已经第八天了。”

毕再遇回过头,过度的劳累让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说道:“这几日金兵的中军大帐似乎有些异常。”吕柘站在城头上观望,只见金兵营寨军帐排列有序,士卒往来巡视颇有章法,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毕再遇说道:“中军大帐中住的是金军统帅仆散揆,他穿一身红色袍服,所以格外的显眼,我在这城头上观察了八天,最初几天他还在众将的簇拥下巡视营寨,这几日却再不见他出来,初时我以为是因为天气炎热,白天他在帐中躲避酷暑,因此这几日我夜间也在城头上观看,却再不见他走出大帐一步,即使是天气凉爽之时也不出来。”

吕柘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呆在城头上观察,这几天连晚上都不回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对于击败金军有多大的帮助,说道:“或许是他病了。”

毕再遇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是北方人,自小在寒冷的地方长大,不适应这里的炎热天气也是常有的事情,若是这样,他必然无法指挥军队,或许我们……。”

吕柘眼前一亮,高兴的说道:“对,趁他病,要他命。”

毕再遇却高兴不起来,摇着头说道:“不,他既然是金兵的统帅,必然有过人之能,我担心这是他的骄兵之计,引诱我军上当。”

吕柘说道:“将军,你若是这般的犹豫,如何能够击败城外敌军。”

毕再遇沉默着,两军交锋,数万人的生死,他不得不慎重,问道:“离十日之期还有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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