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鱼死网破1(1 / 1)
“你们——”高哲干涩的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看陈飞破损的衣服上隐隐渗着血红,显然都是新伤,再仔细一看,坐在病床上的梅捷脸上也有几道轻微的血痕,虽不严重,可周围的皮肤却也又红又肿。难道他们俩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难道陈飞也是被梅捷抓来的?高哲的思维有徐乱,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得往最坏的方面想,可越想就越无法镇定。终于,他情绪激动地尖叫出声,“他——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高哲醒了过来,陈飞原本撞墙的疯狂举止停了下来,怒瞪梅捷的目光也开始转移到高哲身上,不过,自始至终,他的面色均平静无波,看向高哲的眼神中也没有半点热烈的情绪,如果非要说他总能表现出点什么,那也只能是身心俱疲后的怅然与疏远。他仅扫了高哲一眼,就把眼神挪到了地上,头往墙壁一靠,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轻微的笑意,无力中夹杂着些许自嘲。
梅捷若有所思地看着略显倦色的陈飞,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扭头看高哲,冷笑道,“高哲,你还好意思问我他怎么在这儿?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看高哲满脸疑惑,梅捷鼻子一哼,声调一高,“为了送你来医院,我可是连着闯了警方设下的三道关卡,派了十来个弟兄出来周旋,才挡住大半追兵,本来我是不想惹事儿的,可谁知,这小子看见我们俩在车上,竟摆脱了弟兄们的纠缠,锲而不舍地开车追到这儿附近,还不要命地想用他那辆破警车逼停我们,要不是我梅捷关键时刻急刹车,这小子的命指定就没了!”说到这儿,梅捷看了一眼陈飞,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不由得轻拧起眉头,摸了下自己脸上的伤。()要不是仓皇下紧急刹车,她的脸也不会被仪表盘上装饰物的棱角刮伤,虽然伤得不深,可却还有点疼。然而,看自己说到陈飞的命差点没了时,当事人陈飞竟连眼皮都不抬,不仅不后怕,还摆出一副无悔的礀态,梅捷不知怎的一股火气就涌上了心头,故意高声道,“高哲,脸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为了救你,我的脸都被毁容了,你是不是该对此负责任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特意强调了“毁容”二字,她就不信害自己脸部受伤的元凶陈飞会对这话无动于衷。果然,此话一出,陈飞立时面色一紧,抬眼看了看她的脸,那动作虽然短暂,但却真实地发生了。
“哦——啊?”一听梅捷这话,高哲瞠目结舌,嘴咧得好大。这男人婆犯癔症了吧?虽然她的伤是在脸上,但远远也没有达到“毁容”的程度吧?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陈玲玲的“示爱”而身处窘迫的境地了么?她若再掺和进来,岂不是会更加麻烦?于是,他苦笑着,“梅姐,看来你被‘毁容’确实是因为我,我绝不逃避责任,这样吧,我给你找把刀,你想在我脸上划几刀都随你,这样补偿你,总行了吧?”他高哲此时已无处安身,朝不保夕,只想把眼前的麻烦尽快解决,哪还有心思揣摩梅捷话里的真意?既然她抱怨自己令她“毁容”,那么就让她也给自己毁容好了!他高哲连命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脸上多了几道伤疤么?
梅捷狠狠地瞪了高哲一眼,“当然不行!你是玲玲秀看上的人,我怎么敢在你脸上动刀?”不知怎的,她有点生气,好歹高哲也曾跟她一起四王山救过人,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她梅捷可曾有过半点犹豫和退缩?为什么高哲现在却毫不怀疑地将她想象成那些庸俗的女人?她承认女人都比较爱惜自己的脸面,但她也不至于为了脸上可能留下几道伤疤而故意划伤别人的脸。她不是那么恶毒的女人!
“梅姐,那你要我如何负责?我高哲贱命一条,不仅被道上大哥们所不容,现在还被警方通缉,很可能,出了这个门,我就没命了!如果我死了,还真就没法补偿你了,不趁现在划我几刀,你以后很可能就真没动手的机会了!”高哲的头还有点晕,身体也有虚脱的感觉,但他毫不在意,说着话,一把扯下手背上输液的针管,挣扎着起身。他下了床,却发现陈飞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落到自己身上,眉宇间隐隐有着一丝担忧,他只扫了陈飞一眼,就把头转了过,轻轻跟梅捷说,“我们还是走吧!我一向不喜欢医院——”梅捷简单的几句话已让高哲明白前因后果,陈飞,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做人也好,做事也好,总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可这点原则不遇危险还好,若然遇到如今日之事那么很可能就会令其凶多吉少!想到刚醒来时被缚住手脚、无法言语的陈飞竟用头撞击墙壁来反抗梅捷,表明立场,那种惨烈的绝决怕是连他高哲也做不到的,而他高哲今生再也无缘跟这样的人成为好兄弟、好同事,还真是遗憾啊!真是天意弄人,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望很多了,只要能尽全力保住陈飞,别说被梅捷在脸上划上几刀,就是这么死了也没什么后悔了!“梅姐,你放心,就算是离开这里,我高哲说过的话也会算数,你若有顾虑不敢动手,那么我自己划也是一样!我会为此负责到底,欠你的终归会全部还给你!”看梅捷仍盘膝坐在病床上抚着伤处,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高哲以为她在质疑自己的诚意,连忙补充说明。
“走?就你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我们走得了么?高哲,你还真是病得不轻——”梅捷摇摇头,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高哲,对他嗤之以鼻,“你没看到大白天的我都把窗帘给拉上了?难道你以为我闲得无聊便随便绑了这小子来解闷啊?你动动脑子行不行?这附近都是条子,没个护身符我们俩怎么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家伙是害我被‘毁容’的直接凶手,态度也比较恶劣,我想,如果需要在你脸上划一刀,就得在这小子脸上划两刀、三刀才会令我解恨!”突然,她话音一顿,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砸向陈飞,凶巴巴地道,“瞪什么瞪,惹火了我,我一刀刀,非把你的脸划成丑八怪不可——”可能是咬牙切齿的动作太过猛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不经意间,她眉头轻蹙,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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