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背弃(1 / 2)
“哼!”沈敏瑜瞧不起于娓娓的出身,自然对她嗤之以鼻,“你莫在这里给我装什么清高的大家闺秀,且不说我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就是你今日上门来央求我我都不一定答应着,更别说哪天我为了铲除施琅哥哥身边的女人和你联手......我想我最应该先想想的是如何铲除你吧!”
于娓娓颔首垂目目光不明,她知道此行必定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也许大不了是被沈敏瑜扫地出门,沈敏瑜没少找过她的麻烦,多少次是直入景府,景施琅没少教训她,可不过都是些口头的责骂,那样不痛不痒的话哪里会让眼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长记性呢?
或许于娓娓不是她沈敏瑜的对手,她来到沈府上不仅没有迎座更别提一盏茶,就连引来的丫头都对她不屑一顾,她知道,在沈敏瑜眼里,她一向是连丫鬟都不如的。
想到这里她虽委屈却总生出一丝得意来,到底还是离间了景施琅和沈敏瑜之间的关系.....
她止住了唇边笑意,声音却是楚楚可怜,“沈小姐,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但我担心的必定也是您担忧的不是吗?我省得.....您压根就没把我这一介贱民放在眼里,那么.....我恰恰不就是不能对您构成威胁吗?”
她说着嘤嘤的抽泣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都是极为真心的,沈敏瑜本就急躁,见于娓娓声泪俱下不禁更加恼火,那贱人当初就是这般娇态盈生的样子魅惑了施琅哥哥!
眼梢瞟见手边的茶盏,她一把挥了过去,那青花瓷盏摔到于娓娓面前碎成了几块,青色的茶盏晕湿了她绣鞋前的一支兰花。
沈敏瑜瞧着那茶水缓缓浸湿着于娓娓的绣鞋,只觉得更加扎眼。
于娓娓这个贱人,****与施琅哥哥独处一室,一个研墨一个写字,能不叫人遐想连篇才怪!
如今爱新觉罗的那位格格算是回来了,就算她信施琅哥哥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可于娓娓这个卑贱的舞女!就不见得她不会用什么下作的法子来勾引施琅哥哥!
她心中血气翻腾着,转念却又想到景施琅当年虽然一时糊涂想要娶她为妻,可终究迈不过景府大太太和老爷那一关,如今这于娓娓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若是景施琅真的宠爱她,这年把的时间谋个姨娘的身份不是唾手可得?
这样想着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了,除非施琅哥哥压根就没碰过她.......
就算真碰了她的身子....也不过是一时血气方刚需要开解开解....她那日在顾心慈和张弘宪大婚当日不就是留了张弘宪撇下他的新婚妻子在奥莱酒店缠绵一夜吗?就算第二日让人假扮了‘试婚丫头’无诓骗那顾心慈她不也是毫无怀疑吗?
于娓娓不过是个连‘试婚丫头’都不如的东西.....终归不过是个替身!
她心中豁然开朗起来,可瞧着绣有兰草的紫苏色绣鞋她又暗自啐道:“绣了这清雅的兰草又如何?不过是孤芳自赏,倒是羡煞了不明真相的旁人罢了!施琅哥哥才不会将你这般低贱的丫头放在心上!”
想着她哼声道:“说了半天,你不过是想借助我沈家的力量来抨击金家,我记得我沈家好像跟你没有好到白日里都能借出千盏灯的吧?你倒是打算的好....是不是到时候我沈家金家水深火热的交战,你于娓娓可以作壁上观,只等着坐收渔利?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娓娓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沈小姐....您误会了,我这是为您做打算才来向您禀报此事的....”
“为我做打算?”沈敏瑜低头拨弄着食指的南红玛瑙老银戒指,“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咯?”
“不...不是....”
“你要我堂堂沈家大小姐谢你一个百乐门低贱的舞女!”沈敏瑜拍案呵斥道:“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你除了和金启璇神貌相似以外还有哪一点又利用价值吗?”沈敏瑜的视线移到红绒万寿藤地毯上那一滩湮湿的地毯上,美目潋滟道:“小环啊!不用替她去拿那镜子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我心尖儿上宠着的丫头,别白白为了这等下贱之躯奔波,瞧见没?那地上的青花瓷碎了可是怪可惜的,可好在内里白瓷细腻澄澈,像是比那明镜还要清亮几分,你们就将那瓷片拿给她好!好!照!照!”
于娓娓听着沈敏瑜重重拖长了尾音,她正对着朱漆大门站着,外边儿清泠的风挑拨着她的后背,既痒又慌。
她看见沈敏瑜的丫头捡了一片尖锐窄面儿的瓷片朝她缓步走来,她柳眉微蹙,玉面淡拂的脸庞划过一丝惊慌。
这哪里是要给她照一照?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瞧见高居庙堂的女子推盏品茶之间睨眼瞧了她一眼,而那茶烟缭绕,她却是看不见女子的神情,只听见微不可闻的嗤笑声。
“把她给我捉住了!”她刚说完,门口两个婆子上前把于娓娓押在了地上,“让她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敢堂而皇之的跑到沈公馆来与我谈条件!”
那细白的瓷片映衬着于娓娓煞白的面容,她瞧见那白瓷片上暗流涌动,想是身后粗壮的婆子与她拼命的挣扎。
这些个粗壮的婆子并非沈敏瑜的管事妈妈,于娓娓想着,倒像是粗使的婆子,若是穿银代软的管事妈妈也是皮酥肉嫩着,只不过是同这沈敏瑜一般,是嘴上的泼辣,心里的狠毒,断不会这般壮力,她随着丫头进门时不是没有打量这门神似得两人,腿脚粗壮,凶神恶煞.....
终究还是用来对付她的,于娓娓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极为不利的位置,这是她有史以来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际划过下巴尖,沉闷的打在地上,她抬头谄媚道:“沈小姐这是做什么,又是把我押着,又是要人举了瓷片在我左右.....莫不是把我当做犯人来审罢?我记得今日少爷的书房尚未整理,若是我回去晚了只怕又要被管事数落一顿了,少爷向来是爱好整洁的,这每日的扫洒是例行必定要做的,今日若是不做,明日少爷练字看书必定是会发现的,这书定是看不成,字定是写不成,这少爷生气了的话.....”
“哦?”
沈敏瑜放下茶盏向于娓娓走来,海棠红的裙摆在紫檀官帽椅面上扫过,像一条匍匐前进、极为致命的毒蛇;那海棠红的缎子上用银线绣着朵朵依附的海棠花,与这海棠红交相辉映,又不禁令人联想到姣丽蛊媚的银红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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